那年那月——原阳草苫
新草苫,厚又宽,
小童自席卷,
藏蔽偷偷乐,
奶奶找不见。
说到草苫,这记忆就要往前翻。
我小时候,这草苫跟咱村里人的关系可密切啦!在过道下、巷子内纳凉午休离不开它;在院子里、房顶上消暑夜眠离不开它;去村外看场、浇地、守菜园子离不开它;孩子们去学校住宿,铺盖卷外裹着宽厚的草苫,也是离不开它……这草苫啊,托着咱乡下人的梦。
草苫是用稻草做成的。麦收时节,女人们专门去麦场上挑选那些高挺、瓷实的稻草,挑出后先去掉上面的麦穗儿,再捋掉通身的麦叶,像是给稻草做了个美体瘦身,然后再把那白洁通滑的稻草整整齐齐地扎成捆,以备闲暇时编织草苫用。
村里人常把编草苫说成“打”草苫,听起来挺带劲。男人们个个都是“打”草苫的能手,农闲时,只要在院棚或过道下腾出一块空地,然后搬出一条高板凳或竖起一块门板,上面用麻经绳吊起几块小半截蓝灰砖,就算支备好打草苫的架势了。女人已把精选的稻草搬出来打湿(以防打草苫时折断),小孩子也围过来帮忙。对于孩子们来说,打草苫可是个新鲜活,没有谁不乐意参与。在大人的指点下,孩子们很快便将稻草捯饬的顺光溜滑,递给大人的每一把都齐齐整整,根数也像数过似的匀实。在男人手中,那几块用麻经绳吊起的蓝灰砖上下左右交替翻飞,一小把一小把的稻草被勒系在一起,不到一天工夫,一领草苫就打好了。
因为参与了其中的劳动,孩子们个个都显得极有成就,他们把新草苫铺展开来,痛快地在上面打滚,或把自己卷在里面捉迷藏,尽情享受着那难得的乐趣。
一领草苫约有五尺五长,三尺宽,足够放一个褥子。燠热的夏夜,躺在暄软透爽的新草苫上,嗅着稻草散发出的缕缕清香,听着大人们讲述着神奇传说,童年的梦境也变得是那般的甜美而酣畅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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